第二章 近月轨道
“距离航行目标点还有213574.33公里，距离抵达剩余1247秒，请Human#3141安静等待，不要在驾驶舱里闲逛。如果你实在闲着没事干，可以去玩会儿游戏。“
“不，你完全不懂，这是人类放松自己的方式。”Human#3141在三台投影仪间来回踱步，“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人类而你是机器人——你不会无聊，也不会紧张。”
Ship#0000正在持续加速，以预定的角度向着预定的位置快速行进。如果不出意外，它将会在1234秒后进入近月轨道，然后绕着月球进行持续36个小时的采集作业。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在地球上就带上足够质量的燃料呢？”Human#3141突然停在了某个显示屏前，看着上面的参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地球上的存货也蛮多的吧？”
“我的设定让我回答你，但我真的不想解答如此弱智的问题。”Entity#2637发出了一个叹气的音效，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重量。我们要在月球补充两百万吨的氦-3作为燃料，从地球上就携带只会浪费能源。”
“嗯……但是我记得按我的设计，Ship#0000总质量应该在两千三百万吨左右，如果没有源石的话本来就无法起飞。既然有了源石，那这两百万吨也不是很重要吧？”Human#3141戳了戳投影，发现完全没有效果。指令是完全通过Entity#2637进行的，投影仪只是一个显示设备，不具有交互功能。
“源石是珍贵的能源，事实上我们的起飞已经消耗了总储量的百万分之三。这是不可再生的物质，能省则省。”Entity#2637确认了一下传感器的数据，进行了大致的演算，补充道，“顺带一提，我们留在地球的源石库存在完全利用的前提下足以支撑前人类文明三千五百年的消耗。下一季文明拥有一个良好的开局——如果他们能适应这种环境的话。”
“这么一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Human#3141思索了一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化石能源已经用完了对吧，那他们要怎么开发出初期的科技树呢？石油科技已经被锁死了，在他们理解如何运用源石之前必然要经过极其漫长的一段只能使用生物质——我是说木头来烧火的阶段。或许他们可以先开发出太阳能？”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的，Human#3141。在这样环境下进化出来的生物，它们必然天然拥有适应这样环境的能力——通过所有的巧合。”
1234秒并不漫长。对于太空而言，这样的距离甚至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速度匹配完成，已经已经进入近月轨道。”Entity#2637发出语音提示，“开始释放采集机器人。采集作业预计需要36小时24分，请Human#3141不要捣乱。”
“你很烦诶。不过说起来，近月轨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Human#3141坐到座位上，打开了上古卷轴5【数据删除】周年超豪华完全潜行白金限定重置版，“为什么不在同步轨道？那边不是方便一些吗？”
“同步轨道上有大量源石碎屑。你不会忘了人类是怎么消灭‘神’的吧？”Entity#2637打开了一台备用投影仪，将同步轨道的画面放了出来，“利用引力场强度高达ex10^39g的引力波发生器将它固定在同步轨道，然后发射了128颗携带五千万吨级反物质弹头的钻地炸弹，通过高能激光束在它外壳上打出的洞钻到推算出的结构弱点……你们人类确实有够疯狂的。而‘神’甚至没有在这样的引力强度下被撕碎，构成它的物质也没有任何损失，只是换了个形态继续存在。”
“所以碎屑掉的到处都是——没错，我当然记得。”Human#3141接入了游戏，但依然可以与Entity#2637聊天，毕竟游戏安装运行的机器也是Entity#2637的一部分，“不过同步轨道上大家运动速度都一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拒绝回答这样的愚蠢问题。”Entity#2637的大部分计算资源被投入到了控制采集机器人中（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为了节省算力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它选择了拒绝回答，“请阅读《源石的性质》第325页的注释3。”
“Hey, you finally wake up.”——天际省的旅行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