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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登船日

​ 木卫二的冰层仍如往日一样冰冷地压在我们头顶。向上望去,闪烁的伪星仿佛能透过四层装甲一般映在我的眼中。
​ 这是我登船的第一天,我们的任务是去剿灭在此肆虐的海盗。船上算上我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舰长,医生,机修工和安全官。我没什么擅长的,只是一个“助手”——这就是我们称呼那些没什么特长的人的方式。
​ 舰长是个好人,也是个幸运的家伙,她不知从哪淘到了这艘宝贝疙瘩,不仅搭载了四门电磁炮,两门轨道炮发射器,甚至还有在浅海十分罕见的深水炸弹和电磁线圈。整船除了舱室过于集成导致的行动略微不便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 我们刚从wisdom站出发,船医还在给机修工检查身体情况。出发前他似乎因为醉酒而受了点小伤,但愿没什么问题。我看到医生拿出了一种没见过的药剂给机修工注射了进去,想来应该是某种特效药物。
​ 潜艇里沉闷而逼仄,除了反应堆与引擎的运转声之外便只剩下仪器不时的滴滴声与电箱里偶尔出现的电火花的啪嗒声。每当电箱发出这样的响声,我便会和机修工一同去查看它的工作状况。当然,大部分时候还是机修工本人进行操作,我毕竟会的不多,只能帮他拿着些备用的工具。
​ 尽管如此,我也还是非常兴奋。我为了亲身体验故事中那些木卫二上传奇般的冒险而来到这里,经过数个月的培训终于得偿所愿地登上潜艇,一切都那么的完美,那么的符合预期。等我见识过海盗和海怪,寻到一些来自异星的遗物,便可以回到火星的家乡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传说了。
​ 海盗的目击地点距离我们大约有60千米。这段距离在冰面上或许不值一提,但在这儿却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舰长在杂谈中谈到过,如果不是为了那丰厚的赏金,她绝不会接下这种吃力的活。
当然,我想这次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船上带了六枚可以用轨道炮发射器发射的小型战术核弹头。也许对那些深海中的怪物来说这不算什么,但海盗们可经不住这种打击。只不过使用的时候可能得小心点,炸到自己那就不太好说了。
​ “小子,没事做就去看着声呐或者潜望镜。”安全官似乎对我的无所事事有些气愤,语气中满是火药味,仿佛要将我身边的电线全部点燃,“海里可没那么安全。”
​ 我乐呵呵地跑去看潜望镜了——尽管他对我可能没什么好意。对其他人而言这可能是个无聊的工作,但对我来说真正潜艇上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即使是盯着一成不变的声呐我也能开心个半天。
​ 或许一个月后我也会变的和他们一样,但这并不重要,起码现在的我仍是一个天真而快乐的新手。
​ 这艘船,我们叫她“薇薇安娜”,的上方没有安装潜望镜,因此我只能望着我们的下方。没法亲眼看到那些冰层折射形成的伪星有些遗憾,但也无所谓,因为被薇薇安娜的探照灯照到的冰岩也同样足够绚丽夺目。那些深海之中或许千万年都未曾有人触碰或目视过的事物无一不在吸引着我的注意,即使是冰海之中最勤奋的炮手也不可能如现在的我观察的一般仔细。
​ “嘿!我看到鱼了!”当一群生活在本地的鱼群出现在我的镜头中时,我忍不住喊了出来,“真的有鱼!它们以什么为生呢?氧气真的够用吗?植物在哪里呢?”
​ 只有医生简短地回应了我的疑问:“没人知道。”
​ 或许确实没人知道。木卫二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即使我们早已建立了数之不尽的补给站和勘探所,更有那么多的潜艇日夜不停地探索,对其的了解仍不过沧海一粟。这也正是吸引我来到此处的原因。

2.海盗

​ 当我们最终接近海盗的时候,已经是我登船的第四天。
​ 厌倦袭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仅仅第二天时我就已经对这些一成不变的工作和景象感到无聊,仅剩下前一天的激情还在驱动着我。而第三天时的我早已成为了如其余四人一样的智能潜艇维护机器。
​ 在我看来,安全官是最无聊的那一个。薇薇安娜的武器全都带有自动追踪攻击的能力,即使遇到海怪也完全没他的事,薇薇安娜自己就会用她充沛的武力解决一切问题,而他只需要为武器更换弹药就行了(就像我帮机修工拿工具那样)。偏偏他脾气还很差,看不得别人(准确来说,是我)闲着,每次我找到点空闲就会被他叫着去做这做那。
​ 打扫卫生,做饭,洗碗,一切都是我的工作。
​ 或许来木卫二就是一个错误。潜艇上的一切并不如我想象的一样浪漫,那些故事也只是数以亿计的探索者之中偶然出现的个例,而我显然没有那样的运气。
​ “都打起精神!”舰长不常见地在每日例行交流会(主要是为了防止互相交流太少导致心理问题)之外说出了大段的话语,“海盗就在附近,我们随时可能遭遇!医生准备好你的药,机修工拿好你的工具,安全官把核弹头装上,确认一下常规弹药的储备,助手穿好潜水服去发电机和引擎边上站着,万一停机了就用你之前学的东西把它们再打开!记得多带几个氧气瓶!”
​ “所有人,战斗位置!”她最后喊了一句,然后继续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盯着声呐。为了能迅速找到海盗,我们已经开启了主动声呐系统。尽管海盗可能利用这点先找到我们,但反正我们的目的也正是消灭他们,所以如果他们主动过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 我走到潜艇下层,穿好潜水服,在工具袋里塞上了八个氧气瓶以备不时之需,再拿了一些维修引擎和发电机可能用到的东西,然后到潜艇的尾部,也就是发电机和引擎所在的地方,把自己固定住。海中的战斗往往会带来巨大的颠簸,如果不将自己固定好很可能会发生一些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情况。
战斗一直没有发生。
​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这儿没有钟,这身潜水服里内置的时间系统似乎长期未经校准,所以控制系统自动把它关闭了。我当然可以去发电机那儿看看时间,它的裂变系统所用的时钟可以精确到一亿分之一秒,但……说到底,我并不想知道时间。
​ “嘿,机修工,等一等。”医生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机修工说,在频道里喊了他一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关心。
​ 我要把这些无聊的事都写到自己以后的故事里吗?不知道。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关于木卫二冰海的故事流传的并不多的原因,每一个经历过这些无聊故事的人都不会想要回忆它们,因此……
​ 巨大的撞击带来的强大力量直接绷断了我用于固定自己的绳索,幸而它确实起到了一些缓冲的作用,我只是单纯地倒在了地上。其他人比我更有经验,一切都还正常。
​ “敌袭!”舰长大声喊道,“四点钟方向,距离35!”
​ 35的意思是35米,这对于潜艇来说已经是贴脸中的贴脸。没有人知道海盗为什么能在全功率的主动声呐中靠近到这个距离,但事情已经发生,对方的电磁炮一刻不停地轰击在薇薇安娜的装甲层上,我甚至能听到发电机下方的最外层装甲被破开的声音。我拿出修复者II型电焊枪对着那儿就是一阵猛喷,迅速修好了受损的部分。但这似乎也让对方更加确信这里是重要的部分,几发穿甲弹很快便砸了上来。四层装甲起到了它应有的效果,抵抗到了最后一刻才最终完全毁坏,给了我准备好维修措施的时间。
​ 海水飞快地从破口蔓入,但对早已穿上潜水服的我毫无威胁。我在海水的帮助下轻松地将几块预制船体模块拼接在一起,放到破洞上进行焊接。这是很轻松的工作,因为修复者II型具有简单的人工智能,可以自动调整火力和角度,甚至可以用某种神秘的技术从潜艇内侧直接修复到不那么外层的外层装甲。
​ 但发电机显然不能应付这些海水,它很快就发出了警报。这种情况我早就学习过,不至于手忙脚乱。我打开隔离发电机房与出舱口的闸门,出舱口的传感器很快检测到了这些海水,水泵便运转了起来。大约十几秒后,海水便被排出的一干二净。
​ 将发电机的反应堆停机,更换了一下被海水泡出了轻微故障的部分,再将它重启,一切都十分顺利。
​ “他们要发射核弹了!快!不要给他们机会!”舰长似乎发现了什么,在频道中大声的喊着,“安全官!发射核弹!立刻!”
​ “可是……”“我说发射!立刻!”他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什么分歧,但舰长的权威大于一切,于是安全官立刻按下了早就准备好的按钮。
​ 我在0.4秒后就明白了安全官为什么要说那个可是。小型战术核弹对生物的有效杀伤半径大约有几百米,但在35米的距离上显然可以直接瘫痪一艘任意强大的潜艇。被直接命中的海盗潜艇声呐信号瞬间黯淡了下去,显然其主动声呐系统已经完全停机,想必被命中区域的装甲和结构已经彻底损坏。由于舰载的小型核弹实在是过于小型,因此被装甲保护着的人员可能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潜艇肯定是开不成了——如果他们不能修好它,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就是被深海的水压压死或是窒息而死的二选一结局。
​ 但我们也讨不了好。
​ 巨大的震动几乎是瞬间就从引爆处冲刷了过来。核弹爆炸在海水中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泡,将我们远远地掀飞了出去,所有人都被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然后海水回落,试图填补那个空出的区域,因此我们又被恶狠狠地砸在了天花板上。
​ 我疼地叫出了声,但显然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那种疼痛让我十分确定自己的骨头已经断了。一旁的发电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可怕声响,就仿佛其中的反应堆即将发生与外界一样的可怖核爆一般。但我并不关心,痛觉的信号一刻不停地压迫着我的意识,让我完全无法对其它事物分出哪怕一点点的关注。
​ 哪怕抛开主观因素不谈,被加速度压在天花板上的我本就什么也做不了。
​ 随着一次迅猛的减速,所有飞到空中的事物都在一阵乒乒乓乓中落回了地面,当然不太可能仍然位于其原本的位置。这就意味着之后我得去把它们全部收拾好。但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而是将船体的外装甲赶紧修好。
​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疼痛似乎缓和了许多,不知道是真的没事了还是神经已经坏死。发电机显然受损严重,稳定而省电的LED灯泡也已经开始不停闪烁。主要系统都有电池供电,一时半会儿问题不大,但总归是要把发电机修好才行的。
​ “咳……机修工,助手,先把发电机和电箱修好。医生,给他们两个检查一下伤势。安全官,看好潜望镜。”舰长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但应该还过得去。她甚至还可以冷静地思考。
​ “舱门现在应该已经自动锁死,机修工没法去下面,助手你得自己想办法了。发电机上面的保险箱就有燃料棒,如果启动不了就多加两个,启动了再拿出来就行。不会炸,别怕。”
​ 我说了一声“是”,然后关掉了反应堆。先检查了一遍下层漏水的地方,把它们全都堵上,然后开始维修。
​ “你们有人看到皮虫净吗?”医生似乎有点焦虑,大概是因为药不见了,“我怎么找不到了?是有人拿走了吗?”
​ “啊?那玩意儿又没用。”安全官一边盯着潜望镜一边接着话。他平时不会这样,大概是现在为了排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他接着说:“谁会拿啊。干啥?”
​ “没,没什么。”医生干笑了两声,“就是找不到了,我记得就在这盒子里,可能是刚才不知道飞哪去了吧。”
​ 然后频道回归了沉默,上层传来走路的声音,大概是医生去给机修工检查伤势了。
​ 我一边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一边胡思乱想着,直到舱门锁定被解除,医生和机修工一起走了下来。机修工接替了我的工作,而医生则开始帮我检查身体。
​ 我的确没有什么大碍。
​ 只是稍微裂了几根骨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3.末日蠕虫

​ 潜艇的内部很快就清理一新,但从里面可修不好外壳。更别提几分钟前我们又在快速的下降中撞上了海底的岩石,船尾和船头正好像是被叉子夹在中间。刚修好的发电机又在震动中掉了几个零件,本就损坏的外壳在碰撞下更是变得破烂不堪。
​ 我身体还没好,医生得照顾我,机修工必须先修好发电机,不然一会儿大家都得窒息。安全官要看着潜望镜确保没有什么怪物在我们停在海底的时候跑过来,所以维修外壳的工作就只能舰长亲自进行了。
​ 她什么也没说,动作熟练地拿上工具,麻利地穿好潜水服,便从下方的仓口游了出去。我听到外面传来刺啦刺啦的电焊声,便知道舰长正如她的职位一般,对薇薇安娜无比熟悉。
​ 在海里电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医生帮我固定好了骨头,又拿出几瓶药给我或吃或打。或许是安慰剂效应,我确实感觉自己好多了。原本因为麻木而消失的痛觉现在确确实实的不见了踪影。他说等下还要再吃一些,让我在下面等着,他去帮我拿。
​ 于是我开始帮着机修工修理。或许是因为大难之后的精神创伤,机修工的动作不再如以往那般精确,偶尔会出现一些操作上的错误。因此我也终于可以从拿工具的工具人的身份中解脱出来,与他一起进行维修。
​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修。我马上从上面的舱门回来,小心别站通道里。”舰长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疲惫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海盗肯定已经死光了,我们准备回Cosmic站。”
​ 当然。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只想回家。
​ “全修好——等等,那是什么?”
​ 这是舰长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语。
​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舰长的信号完全消失在了我们的系统内。
​ “舰长?舰长!?”医生慌张地在频道内喊着,但是舰长杳无音讯。上层甲板上传来摩擦的声音,显然是他正从地上爬起来,“完蛋了,完蛋了——皮虫净呢?皮虫净呢!?”
​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皮虫净。那是专门用于对付深海之中的可怖寄生虫的药物,而我们显然不需要它。或许只是作为医疗工作者的强迫症?但……现在的关键难道不是舰长吗?
​ 我也试着在频道里喊了几声,但显然舰长不会回答我们。谁也不知道刚才的撞击是怎么回事,但它必然发生在潜艇上侧。幸而外层装甲都已经被舰长修复,之前受到的损伤也都集中在潜艇下方,问题应该不大。
​ 但撞击并没有停止。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潜艇被撞了四五下。医生在整个潜艇里四处搜寻皮虫净,然而并没有能找到。
​ “完蛋了。我们全完蛋了。”他在与我的私聊频道里这么说着,一只手似乎在抓着自己的头发,摩擦出奇异的声音,“听着,小子,外面那个东西我没想错的话是末日蠕虫,只要我们不动它等会儿就会走,但这不是关……”
​ 随着又一阵地动山摇,通讯中断了。我和机修工并没有什么大碍,因为我们早已将自己与铆接在地板上的发电机固定在了一起。舱内的陈设又飞起来了不少。上层似乎进水了,但因为通讯的中断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我去看看。”我对机修工说。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复我。
​ 再次穿好潜水服——我已经十分熟练了——,走到上层。我想看看医生怎么样了。结果十分的……我不知道怎么说。
​ 他被水压压死了。
​ 末日蠕虫如名字一般可怕,它将医疗舱外的装甲全部掀翻,海水带着数百(或者数千,我不知道)米深处的水压狂暴地涌入了舱室,在三秒内将医生直接杀死。
​ 他甚至没有穿上潜水服的机会。
​ 这种死法非常的……壮观。他的毛细血管全部爆裂,使得体表一片通红。大概就像传说中的恶魔。
​ 我吐了一会儿。这并不会污染船内的环境,因为我穿着潜水服。
​ “医生死了。我去修一下船。”我对机修工说。他保持沉默。
​ 当然,我能理解。任谁经历了这一切都不会想说太多的话。
​ 先把最内层的结构修好,避免持续的进水。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也已经非常熟练,进展非常快。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修复外层——如果不修复,蠕虫只要随便摸一下,甚至水压就可以损坏内层的结构。但如果我要出去,如何确保自己不和舰长一样被蠕虫直接撞死就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 所幸末日蠕虫似乎仍然不具有太高的智力,它破坏了医疗舱的结构之后似乎认定这个“生物”已经死了,我等待了数分钟它都没有再进行攻击。我大着胆子打开了一瞬的主动声呐,潜艇四周除了海水与岩石之外什么都没有。
​ 我打开舱门,带着全套设备,开始对外层装甲进行修复。我甚至携带了一个便携式声呐,以确保蠕虫来的瞬间我就能得知并回到潜艇之内。
​ 海水包裹着我。抬头望去,我终于第一次真正见到了伪星。它们闪烁着,就如同真正的星光。在那些传说故事中,有经验的船长甚至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利用潜艇探照灯照射上方冰层,观察其反光情况来确定自己的位置。我想这是十分不科学的,毕竟冰层的情况永远在变化,反射出来的光芒自然也是千变万化。
​ 修复装甲是十分机械的操作。我绕了一圈,准备从下方的仓口回到潜艇内。
​ 潜艇开了起来,方向是Cosmic站。它要回家了。
​ 但……我呢?
​ 潜艇上浮的速度非常快。
​ 但我不在潜艇内。这里是数百甚至数千米的深海,我只携带了一瓶氧气,剩下的口袋都留给了修复工具和声呐之类的东西——我只想快速修好之后回到船内。
​ 薇薇安娜下方的灯光很快便与伪星融为了一体。
​ 我呢?
​ 我与冰海和自己在潜水服内的呕吐物融为了一体。
​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船上只有机修工,所以只能是他把船开走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冲突。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 氧气就要耗尽了。
​ 恍惚中,我想起了医生寻找皮虫净时焦急的语气,又想起了一开始他给机修工注射的我不认识的药物。
​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 那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他在我们遭遇海盗之前就已经准备坦白并且解决问题,但是……
​ 命运没有给他机会。
​ 也没有给我机会。
​ 氧气用完了。
​ 我用最后的力气向上望去,伪星仍飘浮在那,亘古而永久。
​ 那是冰凝的星,是星绘的海。
​ 是海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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